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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心+满满的少女情怀

【靖苏】夜访(中)

《夜访》(中)

梅长苏动了动嘴唇,刚准备开口见礼,一声“殿下”就被接连的咳嗽打断。

萧景琰见他咳得昏天黑地的,忙将人扶坐起来。梅长苏这一声声咳得撕心裂肺,缓了许久方才见止,而口中甜腥的血腥味却在提醒着自己接下来的情况会不太好,于是便想支走身边这人,“殿下有心了......咳咳......有黎纲他们就可以了......殿下大可不必如此,苏某......”他本想继续说,可却被萧景琰止住,“我去叫他们进来。”

黎纲原就是得了晏大夫的吩咐在外面守夜,听着屋内有动静就立即进来了,却意外发现靖王殿下在此。

“殿下,宗主这里有我们照看就醒了,您明日还须参与朝会,便早些回去歇息吧。”黎纲刚进门就得了宗主的暗示要将萧景琰赶回去。

可偏偏萧景琰这头水牛,脾气死犟,心眼也直,见梅长苏如此,实在放心不下,“先生为我劳心劳力,今日先生如此,我实在不放心。”言下之意已十分明显了,黎纲也无法再多说什么,正在他犹豫纠结之时,梅长苏果不其然地吐出了一口血。

萧景琰看到那滩殷红的血迹,身体就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上前坐到梅长苏身边,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替他顺着气,眼中焦急之色让黎纲看得都愣神许久。

“快去请大夫!”梅长苏咳了一阵终于平复了,萧景琰见着他眼睫低垂,似乎是又睡着了,刚才那一阵咳嗽使他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潮红,看起来有了些鲜活气儿。

梅长苏缓了一会儿,但脑中因缺氧而带来的暂时晕眩结束后便挣扎着起身,萧景琰原先为了防止人从他肩上滑下便用手虚虚地揽着,现下梅长苏移动,他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将人牢牢地困在了自己怀中。

带萧景琰意识到此举的失礼后,他看向怀中之人,只见梅长苏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其中没有什么情绪,却看得萧景琰心中一虚,悻悻地松开了手。梅长苏并没有直接躺下,而是就势靠在了身后的靠垫上。

“多谢殿下了。”梅长苏客气地道了声谢,语气轻轻淡淡,也并没有多少诚意。这般客气疏离的态度却让萧景琰满心里关心的话都没了用武之地。

思忖良久,萧景琰刚准备将一颗真心剖白给他看却被晏大夫的到来打断了。

一位鹤发长须的老者,脾气倒是挺大,这是萧景琰第一次见到晏大夫,想起梅长苏之前对他的评价,真心觉得所言非虚。

“这倒没什么大事,荀珍那小子配的药再吃上一粒就好!”老者把完脉,撂下这一句话就气呼呼地回去替梅长苏煎药了。

“殿下,现下也已夜深,明日还有朝会,便早些回去歇息吧。”这回换梅长苏开口赶人了。

萧景琰也知自己不适合多带,便准备离开,临走至书柜处,却又停住了脚步。

“殿下是还有什么事吗?若是营救卫铮之事,我已筹划得差不多了......”梅长苏垂着眼睫,避开了萧景琰的视线。

萧景琰及时止住了那人的话,“苏先生还是要多保重身体,一切还是要以身体为先。”他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显得比平日里温柔了许多。

梅长苏对他的叮嘱颇为讶异,不解地看着他。

“还有,”梅长苏听到萧景琰继续说着,“那日之事确实是我的不是,我错怪先生了,还望先生见谅。”

梅长苏对于当日之事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是却因为自身林殊身份的原因,看待事情又多了一个角度。于林殊而言,他萧景琰有情有义,便是十三年过去,也愿意舍弃一身荣耀去救回林殊的副将。可是,于谋士苏哲而言,他本就还有偏见,无法全然信任,更难与之同心同德。那一番话,字字诛心,句句泣血,可是内心却还是会感到一丝被人怀念的温暖,两种情感相互融合,却又难以分辨其中自己的真心如何。

“殿下无需介怀,当日苏某也确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这是谋士苏哲,若换了当日林殊怕是早就挽了袖子二话不说直接揍上去了,可他不再是林殊,他与林殊之间总归有一条名为生死的界限横在那儿,让他再迈不回去。

萧景琰一番真挚的道歉未及开口就被梅长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堵了回来,两厢相视,静默无言。

谋士的眼眸如夜半深沉,萧景琰并未避开梅长苏的目光,视线交错间,不知是谁的心脏恰漏挑了一拍,本该立即收回的目光却失了控制。萧景琰觉得自己从那双从来都是古静无波的眼中读出了一丝熟悉,只是那双眼中没有这般隐忍克制,亦没有这般温和,更没有这般温和,更没有这般深沉难测,林殊从不会如此。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回忆起林殊,会将这二人联系到一起,明明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令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契合感。“......小殊......”他失神的片刻,这个久违的称呼脱口而出。

梅长苏心头一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都凝固了,眼中的错愕未及展露,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心口传来的刺痛让他难以维持清醒。猛烈的咳嗽使他眼眶中溢出了泪水,却叫他难以辨清究竟是因为那声称呼还是仅仅咳嗽。

萧景琰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回过神儿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那人身边,如方才那般替他顺气,“长苏你没事吧,要不要叫你的属下进来?”

梅长苏被他搂住,身体明显僵住了,心中又放松了下来,原来他未必认出。

“殿下请回吧。”声音虽弱,却透露着不容拒绝。梅长苏也不管失不失礼了,他眼下情况不是很好,难保不露出什么破绽,到时候前功尽弃绝非玩笑。

“长苏我......”他意识到方才一时紧张间也叫了这个称呼,现下反应过来,又生硬地转成了“苏先生”,“苏先生,我确实有错在先。身为主君,我一直对你心存偏见,无法做到用人不疑,此一过也。为友,我难得完全信任,坦诚相交,此二过也。当日之语,皆怪我一时愤恨过头昏了头,未问明事情原委即加以斥责甚至恶语相向。铃铛我又挂好了,我是诚心向先生道歉的。我有意引先生为知己,并且我今日承诺日后必全心信任先生,不知先生可愿接受?”

梅长苏未曾想到他会这般诚心致歉,也从未想过像他这般生性耿直之人竟会有这个面目全非,机诡满腹的旧友再次成为知交的可能,内心不无触动。

许久,谋士抬眼看向萧景琰,“苏某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殿下不会嫌弃苏某一介白衣,身份卑微,不会避忌苏某行事阴诡吗?若是如此,还望殿下不必以此事来承诺于人。”

“苏先生当知我会否介意身份尊卑,若是如此,先生当初又怎会选择我呢?至于先生的那些手段,起初我也是反感排斥的,可后来却也渐渐明白:以计伤己一而损敌百,一如以四两之力拔千钧之鼎,既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计可用,为何此计不可用?于暗处谋事,不过是兵书上所言借助自身优势,绝非仅因此便将之称为阴诡。更何况,苏先生煎熬心血,权衡再三力图将无辜之人保护好,将不必要的损伤降至最低,一颗仁心,我又怎可以阴诡之名辱之?”萧景琰的一番话陈词慷慨,让梅长苏一颗不安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多谢殿下理解。”萧景琰难得地在他脸上瞧到如此轻松的笑,心头也被染上了一层暖意。他看着那憔悴面容上轻松的笑容,心头萦绕着满满的心疼,或许怜他病体难支,一生缠绵病榻,志向难伸,但更多的是见到此人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与眼底的一抹悦色。这个人总是不介意在他面前展示着这个世界的恶意,他的手腕,他的智谋,他总是毫不避及自己的厌恶一再提及,可却也是他默默地将自己同那些阴谋拉开,而他的展示却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可这些刻意的保护,他偏生毫不在意。面对自己,他少有见到梅长苏用和蒙挚说话时那样轻快的语气,只有自己提及对他的认可是,那双幽深的眼眸中才会浮现一丝光亮。

萧景琰觉得自己的胸膛开始有些发烫,扶着梅长苏的双手手心也有些渗出了汗,他觉得心口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悄然蔓延开来......

私心里让景琰长了点智商,不想让苏哥哥那么苦,希望景琰能试着去理解理解苏哥哥。(大年夜更文,我也是蛮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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